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纣为象箸而箕子怖①。以为:“象箸必不加于土铏②,必将犀玉③之杯。象箸玉杯必不羹④菽藿⑤, 则必旄象豹胎⑥。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食于茅屋之下, 则锦衣九重⑦, 广室高台。吾畏其卒, 故怖其始。”居五年, 纣为肉圃⑧, 设炮烙⑨, 登糟邱⑩, 临酒池, 纣遂以亡。
——《韩非子·喻老》
【注释】
①象箸:象牙筷子。箕子:纣的叔父。②铏:古代盛菜羹的器具。全句的意思是,象牙筷子一定不会用在土制器具上。③犀玉:犀角和玉石。④羹:菜,这里用作动词,作“以……为羹”。⑤菽藿:指一般蔬菜。菽,豆。藿,豆叶。⑥旄:牦牛。胎:胎儿。⑦九重:九层,九,泛指多数。⑧肉圃: 肉多得像园林一样。⑨炮烙: 烤肉用的铜格,也用为刑具。⑩糟邱: 酿酒后的糟堆成的山丘。
【意译】
殷纣王制作象牙筷子而箕子因此感到恐惧。箕子认为:“华贵的象牙筷子一定不会用在土制的粗劣碗盏上,而必定要用希有的犀角玉石的杯盏。用象牙筷子、玉石杯盏的人一定不会吃豆子一类的普通菜羹,而必定是牦象豹胎一类的山珍美味。吃山珍美味的人一定不是穿着粗布衣服,住在低矮的茅屋,而必定是穿着一层又一层的绫罗绸缎,住进高楼大厦。我畏惧它的恶果,所以在它开始的时候我就感到恐惧。”过了五年,纣王果然造肉圃,设炮烙,登糟丘,临酒池,终因此而灭亡。
【解说】
俗话说:一叶知秋。每个事物的出现都有一个产生、发展和消亡的过程,并不是突如其来产生的。当一个成熟的、定型的事物呈现在人们面前时,它一定已经经历一定时间的酝酿与发展,并也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向人们显示了它已经存在的迹象。只不过这种迹象或隐或现,或明或暗,有时易于被人们所认识,有时人们则较难感知罢了。箕子从纣王所使用的象牙筷子,推断出殷王朝必然灭亡的命运,这不失为一种对社会政治现象朴素的科学预见。它可以告诉人们,大的坏事是从小的坏事发展来的,要深谋远虑,见微知渐,在坏事刚露头的时候,就看出它的发展趋势,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,及时予以解决。人们常说的千里之堤,溃于蚁穴,也是反映的同样意思。
【相关名言】
真理常常藏在事物的深底。
——德国·席勒
凡在小事上对真理持轻率态度的人,在大事上也是不足信的。
——美国·爱因斯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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